丹麦超级联赛1分钟变“昙花一现”保级压力巨大

值得注意的是，这支名不见经传的丹麦联赛球队对于关注青训体系的国内资深球迷来说并不陌生：2018年11月，球队19岁的中国球员王振奥替补出场1分钟随后，他成为首位征战丹麦超级联赛的中国球员。 俱乐部一线队中，除了王振傲之外，还有于伟和曾庆坤两位中国年轻球员。 只是可惜，1分钟的替补登场，更像是“昙花一现”。 此后，球队保级压力巨大，王振傲再无上场机会。

瓦埃勒·科灵官网介绍中国球员王振奥

中国年轻球员在欧洲联赛的亮相本来可以算是中国足球难得的亮点之一，值得球迷的关注、鼓励和支持。 不过，不少业内人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对王振傲在丹麦超级联赛的替补出场表示失望。 此事被保密，甚至有人感叹：“中国足坛没有多少好的前景，王振傲的技术特点本来可以算是这个年龄段的潜在培养对象，但在丹麦这家具乐部，能有多少呢？”孩子们有收获吗？” 这确实很难说。” （本文共5000字，阅读时间约10分钟）

单超“后起之秀”陷入“官司”

专家们无法对王振傲的足球前景做出乐观判断的主要原因是，2018年5月，北京万达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达俱乐部”）以“ 《教育培训合同纠纷》。 振奥及其父亲向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其支付培训费及违约金共计约2002.7万元。

北京朝阳法院公开材料显示，2012年8月4日，万达俱乐部与王振奥及其父亲签署了《北京万达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派遣球员赴西班牙集训协议》，同意派遣王振傲为俱乐部注册代表。 业余球员，曾前往西班牙马德里竞技足球俱乐部接受足球训练。 《培养协议》还规定，王振傲年满18周岁成为职业球员后，其球员注册所有权和处置权均归万达俱乐部所有。 任何转会都必须得到俱乐部的批准。 三年训练期满后，俱乐部分别于2015年8月和2016年8月续签了为期一年的《训练协议》。

北京市朝阳区法院官网发布本案公告

2017年6月，1999年出生的王振傲即将迎来自己的18岁生日。 根据国际足联的规定，球员年满18岁就可以与俱乐部签订职业球员合同。 此时，万达俱乐部决定与多名年轻球员签订职业合同，其中就包括原本送去集训的王振傲。 但他们多次联系王振奥父子回北京签署合同，但均未得到回复。 2017年9月中旬，俱乐部甚至与王振奥父子失去联系。

万达俱乐部表示，2017年11月27日收到丹麦瓦埃勒足球俱乐部发来的电子邮件。该电子邮件称，王振奥将于2018年1月5日与丹麦瓦埃勒足球俱乐部签订合同(职业球员合同)，要求万达俱乐部签发TPO（第三方球员所有权证书），以便为王振奥完成海外足协的注册手续。 万达俱乐部向对方明确表示，该行为属于严重违约行为，并未向对方发出TPO。 此后，丹麦瓦埃勒足球俱乐部尚未做出回应。

2017年12月7日，万达俱乐部向王振奥父子发出“律师函”，但均被拒绝并退回。 2018年1月，王振傲未经万达俱乐部书面同意，加盟丹麦瓦埃勒足球俱乐部。

万达俱乐部表示，公司在王珍奥的培训项目上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 王振奥父子的行为构成严重违约，给俱乐部造成巨大经济损失。 因此，请求王振奥以教育培训合同纠纷为由提起诉讼。 澳大利亚父子支付了俱乐部履行协议所发生的全部费用，并索赔违约金1700万元。

北京朝阳法院于2018年11月12日和2019年1月17日两次开庭审理此案，由于王振奥父子未出庭应诉，两次开庭均以缺席方式进行，未作出判决据记者了解，由于体育产业培训，尤其是足球青训的特殊性以及所获得的利益，与普通的“教育合同培训纠纷”仍有区别，因此本案还需进一步审理。

又是“代理人”的决定吗？

其实，这场“教育合同培训纠纷”的核心内容并不难理解：12岁的王振傲被万达俱乐部派往西班牙（马德里基地）近5年接受足球训练。 到了18岁，他就可以签下职业球员合同了。 合同签订时，他直接加盟丹麦球队瓦埃勒科灵，但后者并未获得万达俱乐部的同意，也没有向万达俱乐部支付相应的训练补偿费。 万达俱乐部不能容忍这一点，但首先国内没有相关的体育仲裁机构，其次中国足协早期的“联合赔偿机制”比较简单，无法完全覆盖青训投入的巨额支出。 因此，万达俱乐部在民法范围内诉诸民法。 “教育合同培训纠纷”提起诉讼。

“如果看具体案例，丹麦俱乐部不赔偿万达肯定是错误的。至于赔偿多少，则取决于万达与年轻球员签订的协议。此外，很难待法院判决万达主张的1700万元违约金能否得到法院认可。”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体育法专家告诉记者，“据我了解，与王振傲同时接受训练的青训球员还有不少，还有一些加盟了其他俱乐部。王振傲是被万达俱乐部单挑的。”上法庭，至少说明王振傲加盟丹麦足球俱乐部还存在一些问题。”

2017年7月23日，山东省潍坊市，2017潍坊杯足球邀请赛，国足U19队1-1沃尔夫斯堡。 图为王振傲比赛中。视觉中国供图

如今，已经是中国足协实施“U23”政策的第三个年头。 在适龄优秀球员稀缺的前提下，俱乐部充分感受到了稀缺人才的重要性：据记者了解，本赛季不少俱乐部都为U23球员开出了合同。 支付的违约金金额达到惊人的10位数——对于转会费接近9位数的国字号U23球员来说，“10亿元”的天价违约金不是玩笑，而是现实在中国足球。 “俱乐部也害怕，不是不让人才流动，职业运动员转会很正常，但一切都要按照规则和合同来办，绝对不能钻空子。” ” 一位北方俱乐部经理告诉记者，国内联赛，尤其是U23球员，“挖角”现象非常普遍。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经纪人需要让球员保持流动，这样他才能从中获得更多的利润。”

以王振傲的经历为例，万达俱乐部是他的培养单位，丹麦瓦埃勒俱乐部是他的新工作单位。 据记者了解，丹麦超级联赛一线队主力基本月薪为1万至2万美元。 与国内中超联赛主力接近千万元的年薪水平相差甚远。 因此，为了实现“利润最大化”的目标，王振傲只能通过回到国内俱乐部来实现“收入大幅增加”的愿望，而这个过程几乎完全由他的经纪人操作。

让年轻球员在国外俱乐部“镀金”，然后将其转回国内俱乐部赚钱，用几十万元的利润换取上百万元的利润，一直是中国足球最喜欢的操作方式经纪人近三年——在中国足坛，“经纪人”只是一个习语，正式名称是“经纪人”。 一名高素质的球员（教练）经纪人不仅要熟悉相关法律事务和国际足联的现行规定，还要与当地足球管理部门和俱乐部有密切的联系。 可以理解的是，商业技能是非常困难的。

现在补救还为时不晚

2018年2月，中国足协更新了《球员经纪人管理规定》，规定外国经纪人也必须向中国足协注册并取得代理资格，方可在国内开展代理活动。 不过，对于国外经纪人来说，18岁以下的中国青少年球员的代理活动，在《球员经纪人管理规定》中并没有解释。

因此，出国留学、接受培训的年轻球员成为不少经纪人的“重点服务对象”——尤其是那些拥有国外中小俱乐部资源、可以以这些中小俱乐部为跳板的经纪人为年轻球员“镀金”，回国参加职业比赛。 联盟代理或者代理公司比较有用。

正是出于严厉打击“出口转内销”违法行为的决心，中国足协去年和今年连续两年修改了相关政策。

2018年中国足协《关于调整青少年球员转会和训练补偿标准管理制度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训练补偿实施意见》）规定，根据近年来国内青训总体投入情况，根据青训球员转会年限和市场价格，培训补偿标准调整，“一类俱乐部（中超）50万元/年；二类（中甲）25万元/年；三类俱乐部（中甲）25万元/年”。 （中甲二类或12-15岁）10万元/年；四类（其他俱乐部或8-11岁）2万元/年”，同时明确提出“严厉打击利用境外转会手段规避训练协议的行为”，其核心内容是“训练协议期满且未与训练单位达成终止训练协议的业余球员”有资格在同一培训单位连续注册四年以上。 培养单位能够提供签订第一份工作合同的规定条件，并没有放弃与球员签订第一份工作合同。 “工作合同权”禁止在23岁生日之前从其他国际足联成员协会进行国内转会——任何违反禁令的行为都将导致球员禁赛24个月。

今年1月，中国足协公布了去年《训练补偿实施意见》的升级版，其中增加了“球员从其他国际足联成员协会转会回国的，必须转回原俱乐部或新转会的球员所在俱乐部必须提供原培养单位同意转会至其他俱乐部的书面同意书。” 协议条款。

因此，在2018年5月的“万达俱乐部诉王振傲父子”民事诉讼中，如果参照中国足协2018年1月公布的《关于实施训练补偿的意见》，王振傲今年满20岁的她已经23岁了。 此前不允许调回国，但2018年《培训补偿实施意见》中还包含“自印发之日起执行，不追溯”的文字，以及王振敖加盟丹麦瓦埃勒的时间科灵团队正是在2018年1月，有业内人士给出了这样的解释：这是一次时机极其精准的转会操作，足见王振傲“经纪人”的水平——当然是“王振傲”转会事件的最终决定仍将由法院做出。

2002万元的赔偿是否“天价”？

此次合同纠纷中超过2002万元的高额赔偿，轻易就表明了万达俱乐部与这位年轻球员“两败俱伤”而不是屈服的决心。据记者了解，2002万元的赔偿要求，在足坛业内人士表示，按照目前国内转会市场的标准目前巴西足球联赛新星，“不算太狠”。

一位去过西班牙马德里万达青训基地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留洋”的足球青少年住在万达俱乐部专门租用的一栋小楼里。 小楼一层是接待室，二层是活动区。 三四楼是年轻球员的宿舍。 “每间2人”的居住条件相当舒适。 食物主要是欧洲球员——以及20世纪90年代初第一批中国足球运动员习惯的西餐和冷食。 与远赴巴西“留学”的老牌“健力宝团队”相比，他们已不可同日而语。

近20年来，中国足球的青训体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果也已初见端倪。 早期“一无钱，二无（专业运营人员），三无经验”。 如今，资本介入的跨国运营已经帮助中国有志于踢球的年轻球员搭建了多个海外训练平台。 中国投资欧洲二、三级联赛俱乐部持股的情况并不少见，已经形成了简单但清晰的循环路线。

以万达俱乐部为例，2012年至2017年，“出国西班牙”项目已累计派出六批百余名足球少年。 按每人约300万元的培训费用计算，这是一笔约5亿元的巨款。 开支，而作为青训的践行者，海外留学项目消耗的隐性开支（选拔、培训、外派、联络）也有不少。 2016年，大连一方足球俱乐部U17梯队开始接收留学归来的万达足球少年。 2018年全国U19锦标赛，大连一方击败上海上港夺得冠军（上海上港U19梯队是巴西留学生代表队）。 这样的胜利让大连球迷相信“看到了大连足球复苏的希望”。

2018年11月4日下午，中国足协青训工作现场办公会在武汉青训中心、武汉足协塔子湖训练基地召开。 图为年轻球员训练。视觉中国供图

据记者了解，王振奥在西班牙留学期间就表现出了一定的发展潜力。 2017年底，国内多家中超俱乐部向万达询问王振傲能否注册转会——对于人才渴求的中国足球而言，中超顶级俱乐部的梯队建设将决定未来10年的发展前景：一两个精英梯队不会“解渴”。 中国足球需要一大批有实力、有能力参加洲际赛事的青年才俊，才能够与亚洲足球抗衡。 日本、韩国、伊朗等强国长期以来一直在与资本抗衡。 基于这样的需求标准，以及国脚国内转会费近亿元、年薪上千万元、国足主帅年薪接近2000万欧元的薪资体系，万达俱乐部向王振奥父子提出的2002万元有其自己的理由。 合理的一面。

“民事纠纷”与体育仲裁

值得思考的是，在国际足坛目前巴西足球联赛新星，运动员因维护个人利益而与俱乐部甚至国际足联发生法律纠纷的情况屡见不鲜。 2017年，国际体育仲裁法院（CAS）还专门裁定国际足联“禁止针对球员利益的行为”。 “第三方所有权”是有效条款——国际足联此前的“禁止第三方所有权”激怒了一大批职业俱乐部。 他们认为国际足联的禁令违反了欧盟竞争法，但国际体育仲裁法院支持国际足联。 其判决的重要依据是保护球员的长期工作合同，鼓励俱乐部对青训进行长期持续的投入（国际体育仲裁院的裁决也可以上诉至瑞士联邦法院） 。

2018年7月19日，瑞士洛桑，AC米兰总经理马尔科·法索内抵达洛桑体育仲裁法院（CAS），对球队禁止参加欧洲联赛的决定提出上诉。视觉中国供图

“当前体育产业的快速发展和职业体育日益国际化，要求我们的体育法尽快修改，我们的体育行政部门也需要考虑尽快引入独立的体育仲裁机构，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基本法。 体育制度的事情就让行业内部解决吧，因为如果民事法院要审理万达俱乐部与王振奥父子的教育合同纠纷，也必须以体育制度的特殊性作为参考。”体育法专家这样告诉记者。

2018年9月，中国全国人大网站公布了《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计划》（共116项）目前巴西足球联赛新星，《体育法》修改列入第二类项目（47项）。项）：工作需要快速完成且条件成熟时。 此次送审的法律草案，意味着1995年颁布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即将得到更加适合我国体育和体育产业发展需要的更加细致的分类和修改。 目前，“体育产业”有专门的项目组进行论证——或许在中国成功举办世界杯之前，甚至在国足再次冲进世界杯之前，“万达”等典型的足球青训合同纠纷就已经发生了。俱乐部起诉王振傲父子“可以解决” 国内第三方体育仲裁机构获得了最权威的判决。

本文发表于2019年5月21日中国青年报第5版

本文作者

郭健

中国青年报体育部记者

副主任

中国青年报社实习编辑张莉莉